实践经验经人类艰涩卓绝的思维活动,一旦有了规范严谨的结构体系,便外化成为了科学理论,成为了一种具有一般能动力量的社会存在。科学理论本身的流转变迁和进化发展也就成为了一种客观规律,既受学科内源性影响,同时也与政治、经济、社会、自然环境以及学者学科学界等各方面发生着联系。政治学也不例外。为了使政管学子更深入地体悟新制度主义政治学的“生命历程”,12月13日,王炳权教授特别邀请吉林大学匡亚明学者领军教授、吉林大学行政学院副院长、中国政治学会副秘书长马雪松教授,于云端线上开授题为“社会科学中的新制度主义政治学”讲座课程。
自政治学滥觞,制度便是其关注的核心。柏拉图、亚里士多德无不在《理想国》与《雅典政制》中构思制度、论证制度,努力改善乃至摧毁某种制度以求建立一个完美社会。但到二十世纪中叶,这种以制度为核心的政治学受到了来自行为主义研究方法前所未有的挑战。行为主义无法忍受传统制度主义政治学研究中那充盈着的极具道德色彩的价值判断和虚无缥缈的理想追求,强调政治学应当像自然科学那样,转化为以政治事实为研究对象的一种科学。就这样,社会学、管理学、心理学、新闻传播学等新兴学科知识方法相继引入到政治学研究中,研究热点也从宏大政制相继转移到道德、惯例、约定、潜规则下的个体行为。经过三十余年的消化吸收,行为主义政治学取得了丰硕的成就但同时也带来的更多的疑问:单独个体能够预测到的政治行动的加总带来的却是不可预料的政治结果、经过理性选择的个体行动在政治场域又往往会暴露出冷漠、狂热和憎恨等极端情感。类似以上的种种困惑都使政治学者们意识到在个体行动和政治结果间仍存在一个复杂的黑箱,那便是被长期忽视的制度。这般回首,新制度主义政治学应运而生。
新制度主义政治学承认个人在充满道德、惯例、约定、潜规则的社会环境下行动,但也发现仅凭道德、惯例、约定、潜规则这类“软制度”无法支撑起复杂国家机器的运转。制度一定是政治力量最为明显的抽象,因为除了政治力量的推动,自然不可能演化出一种明晰而又强大的社会力量。一经政治过程提炼,制度就具备了力量的一种人类社会的物质存在。这种力量开始溢出政治,渗透指导个体在经济、社会、文化传播等领域的行动,成为各类政治现实。社会科学中的新制度主义政治学研究,不是简单地将政治制度、经济制度、社会制度的简单叠加,而是要将其本身视为一个综合的、一般性的社会科学。制度研究对象的基本盘也得到了极大的扩展,正式制度与隐性制度、比较历史分析、政治组织制度、新国家主义、国际制度等。同时新制度主义其不再拘泥于用“一元”去否认“另一元”,而是在主体与客体、理性与情感、意识与经验、文化与自然、事实与价值、宏观与微观、结构与能动、整体与部分、统一与差异、连续与断裂、中心与边缘、公共与私人等上述二元矛盾运动的永恒张力中塑造自身形态并寻求进步发展的动力。
马雪松教授从介绍经济、社会和管理领域的制度研究者入手,辅以由一至十的“数字符码”,清晰地勾勒出了制度主义政治学由“旧”到“新”流转嬗变的理论背景,完整地展现出了新制度主义政治学各流派与问题矩阵中的脉络联系,审慎瞻望了新制度主义政治学的发展前景与研究方法的迭代更新。结构内容前后呼应,授课过程一气呵成,凝结了理论发展之“理论”,刻画了学说流变之“学说”,是关于政治科学的科学学。马雪松教授将新制度主义政治学视为一幅徐徐展开的画卷、一首余音绕梁的乐章,寄望未来能与社科学子与政府管理学院一道,不断开创制度主义研究新领域来“挥毫泼墨”、持续综合社会科学各学科研究方法来“撰谱和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