漫地翻黄银杏叶,意知秋来丰获时。10月25日,政府管理学院2022年高端学术讲座迎来了中国人民大学特聘教授、中央马克思主义理论工程首席专家、全国哲学社会科学领军人才、中国人民大学国际关系学院院长杨光斌教授,为中国社会科学院大学莘莘学子讲解“历史政治学的知识论原理”。
欲知大道,必先为史。为了使同学们更加深刻地理解为什么当前时代呼唤历史政治学,杨光斌教授首先从学科史的角度出发回顾了过往政治学研究范式的历史特点和相对应的史观问题。晚清民初,在西学东渐的新高潮中,中华民族接触到欧陆政治学并以此为基础开始摸索探求自己的政治学发展道路,一百二十余年来,中国的政治学研究经历了晚清民国以制度主义为主导的阶段、新中国革命建设时期以阶级分析法为主导的阶段和改革开放后三十年理性选择主义大行其道的时期。在这三个阶段的曲折徐进中,中国的政治学既不断吮吸发育,又愈发自觉在外来的以线性、量化、形而上研究方法的引导下,自身离中国现实越来越远。进入新时代,中国的政治学行至了涅槃成长的关口,即能否实现从那种过往的用外来方法和外来史观来衡量中国政治的“中国的政治学”向用自身方法论来设定管理自己研究问题域以及研究议程的“中国政治学”的重要飞跃。杨光斌教授指出,五千年的华夏文明与其他文明的差异在于我们有着在固定空间内长周期时序且连绵不断的政治史,并以此为核心构建了中华文明的基体。党的二十大报告中指出,“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必须同中国实际相结合”,“坚持和发展马克思主义,必须同中华优秀传统文化相结合”。因此要使当前中国的政治学成为真正学术意义上的“中国政治学”,那么我们必须要发展历史政治学的方法,去寻找当前中国重大现实政治问题或理论问题的历史渊源与时间性因果机制来发现属于中国的概念和理论,将优秀的传统政治智慧进行现代性的转化。
在历史政治学的视阈下,一些长期流行且被频繁使用的政治学核心概念必须得到中国化的诠释。杨光斌教授列举了四个例子:从权力类型概念来看,西方以行政、立法和司法为分界的竞争性权力分配方式解释不了中国政治现实,中国的“三权”表现为中国共产党的领导权,行政、立法和司法部门的执行权以及监督部门监督权,且三者相互配合融于一体;从国家类型概念来看,西方以民族群体为划分的民族国家解答不了中华民族历史上多次的融合,中国的国家类型是由文明史观所塑造的文教国家;从政府类型概念来看,西方长期以政权的组织形式和人数多寡来评价政府的好坏,形成了君主制、共和制和民主制为主体的政体论。而中国长期评价政府优劣的标准是其是否能生产并维持一种稳定的政治秩序实现有效治理,是一种制体论;从行政体系来看,西方发展形成了一种韦伯式的非人格化的、以绩效为核心且只对法律和制度负责的官僚制。而中国长期以来是由士人政府治理,儒家士人不仅对君主负有行政责任,更上对天、下对民,肩负着伦理责任,有着强大的伦理驱动力。新中国成立后我们以马克思主义为指导,国家行政依靠的是有一种非凡使命感的干部制,绝非官僚制。
杨光斌教授所讲授的历史政治学的知识论原理,视野恢宏、立意高远,将中华民族上下五千年、寰球世界东西交融五百年中各类精彩纷呈的历史细节和五光十色的学术概念删繁就简,信手拈来,得出了我们研究中国政治学一定要有自身独立的研究方法、研究视阈和研究议程的重要结论,指明了当下发展历史政治学正当其时、正当其势,鼓励和期予社科大师生和全国各兄弟院校的学者在历史政治学领域作出新的突破和更大的成就。